Yakim shu Hi, 這是我擴充腦內海馬體的地方。

【讀書筆記】孟買春秋、我遇過的奇葩印度人

每個人在生命的某階段,都有一部春秋正在上演,而我的春秋在孟買

博客來連結:孟買春秋:台灣太太樂活印度

昨天上午把程式作業寫完,就決定給自己放個假,不要再去想程式,聽了個流浪者計畫的演講,這次的講者是去印度,我最想去的國家。

當講者提到象神的由來時,自己在心裡尖叫:「我知道!」從躺在包包裡那本、被圖書館通緝的孟買春秋讀到。來恆春根本沒帶幾本書,幾乎都是從圖書館借的,而這本其實早就讀完了,但就是一直不想還,可是已經接到通緝令、奪命連環 mail,只好逼自己趕快寫完筆記。因為很喜歡,是近期難得讀完會想買回來的書。

作者喬伊斯是台灣人、老公是英國人,兩人都是路透社的記者,從有秩序、有效率的新加坡,搬到生活品質美好的雪梨,最後來到孟買工作。雖然在孟買也算是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,但以環境變化的層面來看,說是從天堂掉到地獄也不為過,那為什麼印度還是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呢?這也是我想知道的。

從大學開始,就莫名的對印度有太多的好奇,有任何的資訊我都會盡量去了解,明明還沒去過當地,卻感覺自己跟那塊土地好像有著某種神秘的連結,很期待踏上的那一天。邊看邊想著,30歲前我一定要去印度自助!

裡面我最喜歡的是瓦斯收據那一篇,真的會笑死,印度人完全是用各種面向在展現自己的幽默,這點在澳洲時有深刻體會。

我遇過的奇葩印度人

當時在一個做起司塔皮的工廠裡,裡面全是印度人跟尼泊爾人,只有我來自東亞,印度主管口音重就不提了、講話霹靂快,示範工作做得極爛,但對自己異常有自信,而且非常有原則,只是原則每天都在變化。

「 我真的聽不太懂那傢伙的英文… 」某天我跟其他印度同事討拍。

「 哎唷很正常啊哈哈哈,就算他講印度語 ( Hindi ) 我也聽不懂。 」很懂安慰人的同事晃晃頭回答,讓我整個信心 up up!

最後結局是在做了兩個禮拜之後,非常草莓的我、實在受不了感覺有嗑藥的 Supervisor,很快地就跟他提辭職,同期的印度同事跑過來問我為什麼,我說這不是一個會讓我開心的工作,外面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,沒有必要委屈自己。

「 其實我也很討厭 supervisor ,所以我覺得妳很勇敢。 」同事看著我說

「 那妳沒有考慮過辭職、找其他的嗎? 」還在想這不是理所當然嗎、有什麼好勇敢的,但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。

看著她有點無奈又苦笑的表情,發覺自己好像問了個蠢問題,像一副來參加夏令營的臭小鬼,肩膀沒有任何責任壓著,所以也沒有再細究下去了。


書摘

喬伊斯老公對印度的愛

常被問到為什麼喜歡印度,我的回答是,每天的工作上或生活中都會面臨一兩個、甚至更多沒經歷過的狀態,狂喜、驚恐、憤怒、哀傷、或是沮喪,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是一成不變,沒有一刻讓人感到無聊的。

我愛印度,只不過印度不僅讓你筋疲力竭,還有股魔力顛覆你對許多事物的看法,甚至改變你的性格。我親眼目睹喬伊斯從一個的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台灣女子,轉眼化身為一位讓人退避三舍的響尾蛇。

我曾回答喬伊斯,在印度的日子就像上學,當時再怎麼恨得牙癢癢的,一切事過境遷後留下的只有美好的部分,即使不美、也不恨了,一輩子忘不了。

司機尼爾生不經意的邀請、受到女皇般的接待

對於來自台北和倫敦的我和菲爾而言,全職僕人是殖民時代留下來的惡習,但在搭了幾次看似嗑藥的司機、開的無比骯髒令人作噁的計程車之後,我們決定讓殖民時代的惡習繼續下去。

第二天我一上車,尼爾生立刻告訴我:「太太很謝謝你昨天到我家來,我太太非常高興、我的兒子和女兒也很高興,鄰居們都說你看起來好親切!」我的眼睛熱了,對我來說不足掛齒的一件小事,對尼爾生的家來說就是多麼值得慶祝的大事。

妳住孟買?危險嗎?

我們請客一回喝掉了紅白酒,遠超過他們一個月的薪水,而我們卻只是印度有錢人眼中的小老百姓,印度的貧富差距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。因此我十分反對有些人故意把現金珠寶放在顯眼的地方、來測試傭人是否誠實,我認為這是極度不公平且殘忍的做法,尤其在印度。

管他新娘、新郎是誰,感受印度盛大婚禮才是重點

耆那教是素食及極端非暴力的奉行者。由於極端非暴力,他們不吃任何地下挖出來的食物,例如馬鈴薯,因為在採收這些作物時有可能會傷害泥土裡的生物,當然也嚴禁飲酒,想像中他們的食物可能非常無趣,但正因為是食材有限,他們反而發展出令人驚豔的素食,我們在無人認識的情形相之下,似無忌憚狼吞虎嚥、不亦樂乎。

申請板球俱樂部的會員證

我問眼前這位四眼老兄,是不是可以把菲爾的表格帶回去、讓他簽名,明天再送過來。

「當然可以。」四眼老兄說,「不過要用這支筆簽名,只能用這一支、其他任何的筆都不行!」他拿起我剛用過的細字簽字筆在我眼前晃了晃,我正要開口笑出來時,忽然意識到他一臉嚴肅,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。

裁縫來了

我十分擔心沙發未卜的命運,把沙發套的樣式再說一遍,胖裁縫一言不發、光是規律得左右晃動油膩膩的腦袋,不明就裡的人可能會認為他搖頭表示反對,但是搖頭晃腦卻是印度人表示「 聽見了 」的方式,至於同不同意、做不做得到,又是另一回事。

弟弟餓了,爸爸是酒鬼

標準的身世是:「 我有一個、兩個、甚至是三個弟弟,爸爸是酒鬼、媽媽跑了,我不要錢,因為爸爸會把錢拿去喝酒,而我們的弟弟們已經餓肚子很久了 」外國的觀光客不敢置信張大嘴巴看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女孩。

接著女孩就帶著觀光客到印度門廣場旁的一個小巷子,進入了一家髒兮兮的小雜貨舖,心軟的肥羊二話不說拿出錢包,自以為初到孟買就花了小錢、做了件大善事,而可想而知女孩根本沒有把這些吃的用的帶回家,一轉身才回店裡把這些東西放回架上,運氣好店家會給個零錢、然後回到印度門廣場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
也許是父母或是親戚派他們出來的,也有可能是黑道控制的魚餌,專釣外國人上勾,不管這個錢到哪兒去了,反正一定進不了小女孩的口袋。

瓦斯收據呢?( 榮登最喜歡的一篇! )

因為弄丟了瓦斯收據,瓦斯行店員給我了一張要去法院公證的範本,內容除了菲爾個人的細節、還要填上當事的父親的名字,如以下:

「我,威爾史密斯,父親為羅伊史密斯,出生於某年某月某日,在此鄭重聲明本人於某年某月某日上貴瓦斯行訂購瓦斯桶、大小各一,如今遺失小瓦斯桶的收據,以上所言千真萬確、絕無將收據移作非法勾當,懇請取消小瓦斯桶、改發大瓦斯桶… 」

店員把幾乎是在讀世紀奇案的我叫醒,說:「外面有很多人幫人打字的打字員,妳就花蓮錢請他們按照範本上的字打在公證紙上」,在印度寫信是個特殊的工作,坐在一台破破爛爛的打字機前、專門替文盲寫信,我萬萬沒想到自己也得去找他們寫信。

賤民死在報紙的一小角

書名“不可碰觸之人”(Untouchable),是著名作家安南(Mulk Raj Anand 1905-2004)在1935年出版的第一本書。有著英國劍橋大學博士學位的安南是印度最著名的英文作家之一,著作以描述印度下層生活居多,有印度狄更斯之稱。安南同時也是印度獨立運動的重要推手之一。

這本書敍述屬於賤民階層的廁所清潔工巴卡的一天,書中記錄他和其他階層人之間的對應,他必須邊走邊喊話,好讓大家知道“不潔之人”來了,趕緊避開。在宗教至上的印度他不僅不能進神廟禱告,還必須繞道而行。除此之外,也得毫無怨言全盤接受任何人對他的辱駡或是冷嘲熱諷。

安南為本書做了令人心酸的結束:巴卡在一天結束之後,發現只有現代科技可以解救賤民悲慘的命運:抽水馬桶。如果家家戶戶有了抽水馬桶,印度就不需要有專門打掃廁所的賤民階層了。

接著每過一段時間,又要在報紙的一角讀到短短的幾段:賤民女孩慘遭強暴,賤民土地被強佔,賤民堅持進入神廟被聚衆毆打。再怎麽熱愛印度如我,此時我對她是心存怨恨的。

後來才發現作者有部落格,書上很多篇章都有,種姓制度是我對印度好奇的原因之一,本書每篇章其實都很幽默,然而這是最令人心碎的一篇: 喬伊斯 blog - 賤民